作者:佚名 来源于:中国珍珠文化网
《战国策》里云“士为知己者死,女为悦己者容”。两千年过去仍是如此。
古代女子除相貌外,最注重头发的修饰。传说汉武帝第一次见到卫子夫,就是被她的秀发吸引住了,“上见其美发,悦之,遂纳于宫中。”
陈后主的宠妃张丽华也是以美发出名的。
汉明帝的马皇后初入宫时,以一头绝好的秀发使后宫粉黛一一失色,她是伏波将军马援的女儿,从当皇后到太后都不骄纵,真正做到了母仪天下,她得享天年,但后世的声名倒不如横死的飞燕姐妹响亮,大约还是应了那句话吧!
“自古美人同名将,不许人间见白头”
古代文献中记载女子发式多到浩如烟海,同样,发饰也是美发的重要部分,梳好的发髻要用花和宝钿花钗来装饰。这宝钿花钗里包括了发簪、华盛、步摇、发钗、发钿。皇宫贵胄的女子可以用珍奇的材料做发饰,而一般小户人家只能戴荆钗,“拙荆” 便是古代男子对外人称自己的妻子的谦词。
但凡女子都是爱美的,古今相同,女子心爱的发饰既可以是南齐潘妃价值连城的宝钗,也可以是喜儿妹妹的二尺红头绳。
[华夏衣冠初始]
阴商时期的古人就开始用簪了,簪的用途有二:一为安发,二为固冠。簪在古代是男女通用的,杜甫有诗“白头搔更短,浑欲不胜簪”皇帝在节日里赐给大臣的礼物通常是簪。古代时规定罪犯不许带簪,就是贵为后妃如有过失,也要退簪。因为簪还象征着尊严。男子用簪的历史400年前在血泊中戛然而止,亡国之人何谈尊严。现在只有从白云观道士的装扮上感受到曾经的华夏衣冠了。
[结发为夫妻]
古人谓青年男女成年为结发和及笄,结发夫妻是指原配。
汉时苏武出使匈奴,临行时作诗与妻子道别:
结发为夫妻、恩爱两不移。
生当复来归,死当长相思。
这一去就是十九年,再相见已是白头。相传汉代葬仪有个风俗,妻子不幸早殃的话,丈夫会把婚礼时用的梳子一掰两半,留下一半,另一半放到妻子的棺木中入土下葬,表示今生今世不忘结发之妻。虽是仪式,透着情长。
[截发留客]
古人最早使用假发的记载见于《周礼》中。传说鲁哀公在城墙上见到一个美发如云的女子,就派人剪了女子的秀发给王后吕姜做了假发,称为‘副’。假发在汉代时主要是王公贵族使用,长沙马王堆汉墓的女主人辛追入葬时就戴着假发,
到六朝时假发已经在民间盛行了。
《晋书. 陶侃母湛氏传》里记载:陶侃年轻时家境贫寒,一次范逵到他家投宿,没有钱来待客,陶母湛氏悄悄剪掉自己的长发卖给邻人,得钱买了些酒菜招待范逵。范逵得知原委后赞叹说:“非此母不生此子!”
陶侃日后终成大器,想必也是常常感念慈母落发的心酸而得以励志。
[花钿委地无人收,翠翘金雀玉搔头]
以秀发相赠是古代女子别样的旖旎深情。
《乐史.杨太真外传》中记载,杨贵妃第二次被唐明皇逐出宫后,对传话的太监说“妾罪合万死,衣服之外,皆圣恩所赐。唯发肤是父母所生。今当即死,无以谢上。”说完铰下一缕头发让太监转交唐明皇。唐明皇见后心恸不已,结局自然是和好如初。
可惜马嵬坡下,帝王的爱在江山面前最终还是苍白了,“含情凝睇谢君王,一别音容两渺茫。”只见芳草盛美,落瑛缤纷,凄美离去的时候青丝尚且如诗。
还记得电视剧《唐明皇》的最后一个镜头:雷雨交加中,她的三郎坐在破龙椅上,拿出她多年前相赠的头发贴在胸口上嚎啕泣绝,上穷碧落下黄泉,两处茫茫终相见了。
[小轩窗、正梳妆]
“夜来幽梦忽还乡,小轩窗、正梳妆,相顾无言,惟有泪千行……”
王弗在梳妆时,常常会柔声地问夫君苏子画眉深浅入时无吧。想必苏子也曾有给王弗画眉梳发的缱隽情深,只可惜恩爱夫妻终未共生死白头。
《诗集施注》里说:苏东坡的好友王巩被贬到岭南,王巩的妾叶柔奴跟随前往,三年后王巩被昭回,旧友重逢,苏东坡问叶柔“广南风土应是不好?”叶柔回答“此心安处,便是吾乡。”苏子听后感慨不已。
《古今情海》里记述的尽是王弗、叶柔这般柔情似水又心如磐石的宋朝女子。
[剔发出家以答君心]
在《辍耕录》中有这样的故事:元初重臣平章阔阔歹和他的侧室高丽氏感情很深,后来,平章死了,正室的儿子朵儿赤要把她收房,高丽氏立誓不从,朵儿赤给丞相伯颜送礼后,得到了命高丽氏嫁给他的圣旨,高丽氏仍然不从,当天夜里翻墙逃走,到一座庵里剔发当了尼姑,伯颜得知后大怒,派人把她抓回来,严刑拷打,都事刘正卿求情道:“谁没有妻子,谁又见得能和妻子相守到死,现在有这样守节的人,真是幸事,怎能治罪呢?”
受尽凌辱的高丽氏终得以为亡夫守节,宁愿抛却宝马轻裘的生活,选择剔发出家伴枯灯长卷,还是因为一个情字吧!
[群仙液]
明熹宗的乳母客氏据说四十岁仍如少女般花容月貌,这个恶毒的妇人自然是驻颜有术,每天让一群宫女手持梳具环侍左右,轮流用口中津液把梳子沾湿为她梳发,这种方法叫群仙液,据说是从岭南传入宫中的。
总感觉明一代的宫闱是历朝历代里最黑暗的,感触最深的就是宫女郭爱在被下令为明宣宗殉葬前写给父母的那首《绝命辞》:
修短有数兮,不足较也。
生而如梦兮,死者觉也。
先吾亲而归兮,惭予之失孝也。
心凄凄而不能已兮,是则可悼也。
读来心中惨然。
李笠翁在《声容》里对女子的头发、发形、发式有很精到的描写,在后人看来他那种风流自喜的士大夫文字很让人腻歪。大约是自己不得不拖根辫子,只好寄情于女子的头发了。不过,清是近世,有美丽的发饰得以传世,看到它们,感受到什么是荀子说的“万物之美可以养乐。”
吾家寒门经几代布衣钗裙传下来的银簪,它应是见证了百多年来的战乱流年中,一个平凡人家里几位女子或幸福、或辛酸的往事,纵然寒酸,视为珍宝、千金不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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