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佚名 来源于:中国珍珠文化网
可意译为:时在九月初的戊申吉日。伯氏说:“不其,南方的驭方、北方的猃狁大肆攻伐我西俞之地,周王命令我羞族追击到西犬丘,我回来时献上擒获之物。我命令你驾战车追击到略地,你用我战车大败猃狁于高陶,你立功杀敌俘获,战车协同并进。大规模敌军追击你军,你率军与敌大厮杀寻机决战,你有好运,没有让我的战车陷入艰难。你立功有擒获,杀敌俘降。”伯氏说:“不其,你这个年轻人,能图谋对戎狄作战大事。我赐你弓一把、箭一束、家奴五个、田十块,随同我一起干国家大事。”不其(听后)行跪拜叩头之礼,乞求好运,特地制作了这个尊奉先祖公伯、祖母孟姬的祭祀铜簋,以祈求后世多福,长寿无疆,永保光大,善始善终,子子孙孙,永远享用瑰宝。
对于《不其簋铭》的认识,学术界有一个逐渐深入的过程。王国维认为是“周室东迁以前之器,其出土地必在陕右”;郭沫若认为铭文中的“伯氏”是虢季子白盘的作器者虢季子白,“西俞”就是文献中记载的俞泉;陈梦家举出三证:“有秦地名。曰西、西俞,皆在秦境”“有秦方言”及“作器者乃秦赢之后”,推断“此器是西周晚期秦人所作”,“是周宣王命秦庄公及其昆弟五人伐戎之事”,“伯氏”是庄公,“不其”是庄公幼弟;李学勤进一步确认铭文记载的是“周宣王时秦庄公破西戎的战役……不其和他所称的伯氏(长兄)就是本纪的庄公昆弟……不其很可能便是文献里的秦庄公”,“是最早的一件秦国青铜器”。王辉则对李学勤说稍加修正,以为作器于周宣王六年(前822年)之前数年内,时庄公尚未即位,秦仲尚在。就其他文献资料考察,学界对“伯氏”身份的认识前后有所差异,但大都认为“不其”就是秦庄公,《史记·十二诸侯年表》记载秦庄公名“其”就是明证。簋铭所述“伐玁狁”与《秦本纪》“周宣王乃召庄公昆弟五人,与兵七千人,使伐西戎”所指相同,《史记·周本纪》载西伯、周穆王都曾征伐犬戎,与申侯联合灭周的是“西夷犬戎”。“西”是具体地名,即秦公簋刻铭之“西”,也就是秦汉陇西郡的西县,古时又叫做西垂,在今甘肃天水西南(今属陇南)的西汉水流域,学界目前对这些均无异议。
学界研究认为,今藏滕州的不其簋盖并非原配,盖内有字,与簋体铭文一致,但属于仿刻。经比对现存国家博物馆的传世簋盖,属于不其簋原配,铭文多一个“搏”字。该簋盖出现于清末,最先著录于光绪十二年(1886)刊行的《从古堂款识学》,原藏罗振玉等处(如图3)。《不其簋铭》的考古研究和史学研究成果颇多,学界多有相知,此处不必赘述。从铭文内容看,该簋铭记载了三次战斗:第一次是伯氏伐猃狁于西俞、西,第二次是不其伐猃狁于高陶,第三次是不其遇西戎(猃狁)追击并与之交战。猃狁(玁狁)是我国古代西北的少数民族,到秦汉之际称匈奴。关于周王室与猃狁的战争,史书和其他的青铜铭文中多有记载。传世文献《诗经》中的《采薇》《出车》等就记载了同猃狁的战争。从《不其簋铭》可以看出通过这场战争,周、秦联军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,从根本上改变了嬴秦受制于戎的不利局面,也进一步提高了嬴秦在西周王朝的地位。该铭文的中心人物和写作时间,李学勤先生在20世纪80年代初指出,不其簋的器主不其就是秦庄公其,铭中所记即周宣王召庄公昆弟使伐西戎一事,不其簋的年代当为周宣王八年(前820)左右,是最早的一件秦人青铜器,铭文长度在当时也是罕见的。根据考古研究和前贤考证,《不其簋铭》所记述的战事发生在以西犬丘为中心的西汉水、渭河流域,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。庄公昆弟的努力拼杀,击败西戎,才使其获得大夫之位,《不其簋铭》反映的就是这种现实。铭文虽然在表情达意时注意反复渲染,但并不讲究词采,它随事(时)祷祝的朴素言语,体现了早秦实用文体祝祷文还未成熟的文学本真,而且孕育着对后世文人创作的影响,渐露出它在文学方面的蓄势潜力和外部张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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