栏目:珠宝首饰历史文化 玉器历史文化   作者:佚名

  今夏去新疆,总算去了久已向往的和阗。 

  就像到吐鲁番必尝葡萄一样,要识和阗先识玉,纯净细腻的羊脂玉,是和阗最挺括的名片。 

  像我这样从不经心珠玉宝物的人,即便初识了这张“名片”,也不见得就懂了源远流长的玉文化;原来只知全国许多省份都产玉,到了和阗,就不由不想起“玉在椟中求善价,钗于奁内待时飞”这样的佳句;想起因向君王献玉反断双足的楚人卞和、想起因完璧归赵而封侯拜相的蔺相如。不是吗,玉是有品性的,可歌可泣的,“玉贞而折,不能瓦合”,一块小小的玉,有时不单单是掌上珍玩,它既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,亦能与国事相论,无怪人要说“黄金有价玉无价”呢。 

  到了和阗,我更惊异的是造物天工对和阗如此厚爱,竟然让两条玉河滚滚交汇——产白色玉的,叫个玉河,产黑色玉的,叫个墨河。到和阗不说别的,光听听这些名字,就如受了冰清玉洁浸染一般,连夜梦也如玉般水般温润绵长起来。 

  人说和阗玉有山玉和籽玉之分。直接在岩层中被开采的称为山料,玉矿因长期风化剥解而崩落山坡滚入河中,在河流上游就被采到的是山玉(山流水);而冲刷在中下游的籽玉,则因埋藏河床又经无尽岁月涤荡冲刷,质地更如羊脂般光润也就价值连城。 

  八月是新疆最美好的季节,即使在南疆的和阗,早晚间也会凉意侵人。可是,只要是大水消褪、河滩裸露的时日,便总有许多人在水流滚滚的河滩上久久地涉水打捞,希冀有所发现。在河床中捡到一块稀世羊脂玉石一夜暴富的故事早已不胫而走,从而鼓舞着更多的捡拾者祈求梦想成真。因此,在和阗的早晚间,我就多次见到人在河滩捡石乐此不疲的场景。 

  物以稀为贵,在玉矿开采越见稀少的情况下,玉石自然越发地金贵,一吨玉石和一个小小的精品常常是一个天文数字,而今拥有这些金贵物品的人,不是大富豪就是收藏家。对于工薪阶层来说,藏玉玩玉当然是不敢妄想的奢侈。 

  乌鲁木齐就有不少和阗玉专卖店,在和阗,卖玉的店更连成了一条街。在这样的街走过,是无法不受诱惑的。经不住同伴怂恿,我也给孙子外孙各买了一块小小的与生肖有关的玉,那自然是小儿科。后来想想还是觉得自己又犯傻了。不是吗,从小崇拜“变形金刚”“蓝猫”的孙辈们,而今爱不释手的是各种各样的玩具汽车,根本不喜欢大人给他佩金戴玉,给他一块没有实际意义的玉丢在抽屉里,不是傻瓜是什么? 

  美玉不过是石头的变种,是石头的高级异化。如要寻根究底的话,石头才是美玉的正宗“爷爷”哩!有机会有闲暇赏石,是平生快事,旅行中若能不经意捡到一块美妙的石头,则更会令我心花怒放。 

  因而,新疆之行令我更不能忘怀的地方,是教我大享捡石之福的阿勒泰。 

  天下事,总是功夫不负有心人。到阿勒泰之前去过伊犁,主人们曾请我们到新开辟的旅游胜地库尔德宁游赏,我偏巧就在牧民毡房前的草地上捡了一块石头。那块椭圆形的石头虽只有幼童巴掌大小,但是,云状花纹深深浅浅的从淡青青到翠绿,那美色简直如青瓷杯盛了明前茶一样,真有“夺得千峰翠色”之妙,不用说我自己欢天喜地,连同伴们都喊这块石头可以拿到赏石斋当古玩哩! 

  到阿勒泰的目的,当然是为看喀纳斯湖。曲曲折折山中行,千折百回的路旁,尽是金闪银烁的石头,人说那是因为此地的矿石中含着发光的云母,可在我眼里,那些山石简直就是山水诗画金石章,是五彩斑斓的召唤!赶到目的地刚住下,我果然又在住地的草地上捡了一块小小的石头。这块小小的石头仅仅二指宽,可那美丽的色泽,竟然也和库尔德宁的那块如出一辙,我开心极了,说这块美丽的小石头就是库尔德宁石头的“孙女”。 

  同伴一听轰然大笑,笑我这傻话不过是一个石头痴的“情人眼里出西施”。我不管,石不能言最是诗,人若有情石亦知。这样的事只要心里快活就好。 

  游完喀纳斯湖,向导要带我们上山登“观鱼亭”观望四面风光,我谢绝了。人在喀纳斯,哪有舍湖上山之理?说实在,谢绝的内里情由,是因为粼粼水中的卵石早已诱惑了我——每块都是可观可赏的宝贝呢!已经被我痴行痴说感染的同伴都响应,捡玩石头已然成了大家的共同爱好和集体行动。 

  “不能言”的石头果然有情,不一会,发现的欢呼便在湖岸此起彼落。事后,大家将捡来的石头仔细品评,虽然没有几块真正达到“西施”级,可在发现和捡拾过程中的种种愉悦,却断然不是在商店买玉时的快乐所能比拟的。 

  深情的主人,将饯行设在了阿勒泰的小东沟。 

  往小东沟去的路上,正碰上一群驼着帐篷搬迁的哈萨克牧民,马嘶羊咩,驼铃叮当,天然一幅边疆牧民的生活图画。 

  而溪流滚滚的小东沟更是一片好画图!蓝天白云下,一路是密密的杨林和白桦林,叶子飒飒,在微风中叩出金子般的声响;清澈的河水如竖琴般轰鸣,巨大的如恐龙时代的卵石从河床一直延伸到河滩两旁。此情此景,不能不令人再次遥想远古的呼唤,遐想蹁跹中,那些地老天荒的爱情故事仿佛还在荒寂的丛林溪岸演绎。
 
  进了嵌在山青水绿中的度假村木屋,照例是先喝香喷喷的奶茶,又吃烤得热乎乎的馕;哈萨克族同胞的热情与维吾尔族同样浓烈,一串串烤羊肉会让你齿颊猛香,一盘盘手扒肉更是教你连舌头都会吞下去的透鲜。吃喝中间主人不停地跳舞唱歌,轰响的溪流,也似迎合主客的心意不倦地鸣奏。 

  对我来说,最为快乐的节目还是饭前在溪流中捡石头——流水长长的小东沟,果然又一次教同行者人人都有所获。 

  只是,好石头太多也太大了,朋友们竞相帮我捡拾的盛情也太高涨了,到后来,面对着地上的一大堆石头,我不能不犯愁了:带着这么多“石君子”,能上飞机吗? 

  记得二十年前初访青藏线到青海格尔木时,高原战士曾给予我隆重的馈赠——十几块非常漂亮的昆仑山石头。那时坐的是火车,虽然没有物重限制,我还是将几箱瓜果都舍弃了,带回了他们送我的这座“昆仑山”。 

  以后的情形不用细说,我想说的是:在同伴的友爱帮助下,这堆被大家千辛万苦捡来的石头,终于又一次堆在了我家阳台上。 

  我又一次沾沾自喜。不是吗,在和煦的江南阳光下,含蓄又矜持的它们,俨然也是一座无言的阿勒泰山。 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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